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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3H/法嘉斯幼驯染四人/三个长枪手与一个剑士

菲力克斯提出要演示马上剑术,临时骑到一匹性情乖顺的马上,从腰侧拔一柄短剑出来,挡了十个回合长枪突击。希尔凡当了对手,眼睛看得惊诧,虎口被震得发麻。这场演习真正的受益人是既擅马术又有志于剑的帝弥托利和英谷莉特,然而前者看到一半就忍不住自动代入使枪的那一方了,甚至试图开示希尔凡一二;后者则对着菲力克斯暴喝之下发力硬用剑身架开枪杆的场面皱起了眉,认为真在战场上找寻使出这种力气的机会是不现实的,武器也很有可能会折毁。演练结束之后四个人聚在一块去吃东西,菲力克斯只管切肉,连肉排里的骨头都一并切断:修道院里的肉排现在因为战争变得就像贾拉提雅领的一样,如果要保持足够丰盛的大份,就不能把细小的碎骨、脂肪和软骨组织剔除得太干净。英谷莉特甚至是从小一直吃这种肉排长大的,有些时候还没得肉排吃,这比其他什么事实都更能让同席的三个男人都放弃挑拣,恪尽本分,力图用面包拭净所有肉汁,但其中也只有菲力克斯显得尤其杀气腾腾,像在捕猎每一道菜。希尔凡听见骨碎的微小响声,状似无意地叉走他盘子里带骨尤其多的那块肉。菲力克斯,你觉得我刚才打得怎么样?他开口问着,手臂上还有拨开剑士一记强击后发抖的余韵,尚未把食物送进嘴里,觉得肌腱、血管与神经里流动的这份麻木能足够自己博得一个好评价。菲力克斯在他的注视下嚼着肉,不发一语,眉头蹙着,几缕深青的碎发在耳朵旁动来动去,直到咽下去了才说,不好。彼此都是骑兵的话,你应该先攻击对方的马,傻子。十个回合?为什么要让使用短兵器的人靠近你十个回合,你想被切成二十块吗,有多想?不想的话就先捅他的马脖子。……面包再给我一份。


……这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法嘉斯真正的骑士绝不这样做!英谷莉特怒叫,仿佛从竹马身上漏掉的骑士精神正在她的胸腔里与脸庞上蒸腾。啊,殿下,面包也请再给我递一份,这湿润的小麦香气驰骋在舌尖是何等的至福、唔,没有了吗,但也没关系,我想果然还是不能太过奢侈……菲力克斯!你每次都攻击对方骑兵的骑乘物吗?我希望你不要这样,你明明有能力做到让对方体面地——


体面地什么?死?就因为是骑士?菲力克斯把面包掰成两份,根本不低头,眼睛怒视着可敬女骑士背后的墙壁。希尔凡觉得菲力克斯多半像装作没发现肉里的骨头和白面包里的细砂子一样,暂时忽略了他自己怀里的黑铁马刺。他试图和帝弥托利交换一个眼神,但帝弥托利用眼罩那边对着他。或许在帝弥托利听来,菲力克斯的剑鞘随动作而触到木头椅子时,真的就像古廉的马刺掉下来触地的声音似的。不说话的两个人屏息等着,直等到菲力克斯顿了一下,伸手把半块面包放进对面英谷莉特的盘子里。死了就是结束了,既不体面也没有公平可讲,英谷莉特,最后能站着的永远只有胜者……啧,看它干什么,我捏碎了一小块,别介意了。……都这么久了,你知道战场上没有马上长枪比武记录里讲得那么好,最好不要觉得我们还有体面可言。


英谷莉特低下头,悲伤地看面包。她甚至马上就发现菲力克斯递给她的是更大的一份,但是确实碎了,指印代替刀切的痕迹印在上面。……我知道的,她嗫嚅着拿起面包块,掰碎的痕迹向外,完整带皮的一边先送进口中。菲力克斯……你总把好意变成这样。


面包渣细细碎碎地雪一样落下来。雪不再降落的时候,他们已前行至安巴尔。四个人与老师,与其他的同学们、与往日曾为同学的将领们各自率军为战,年轻女帝的宫殿里宽广、遥阔地来回荡着杀戮的回声。希尔凡挥枪,突击,撤回手臂,已经不再有感到麻木的空闲,敌方的墓志铭果真没有菲力克斯那般次次架住长枪的力气,而且还是个没有马骑的轻甲兵种,何况现在他握住的是破裂之枪,似骨又似钢铁,轻轻一挥之下敌军立即连肉带骨地分解开,枪的每一支脚似的触肢都撕碎薄甲与皮肤,从肌肉的血红和脂肪的淡黄里穿出,雪白的骨头四分五裂,死亡的人体中发出仿佛一百万个菲力克斯同时切割开带骨肉排般的声音。这位母亲的孩子,妻子的丈夫,儿女的父亲,地狱再会吧,他想,已经并不为之感到痛苦。他望见菲力克斯,看见菲力克斯将刺剑掼进帝国重骑士的厚甲里,突刺后不收剑而是更用力地横向挥开去,于是以人的躯体为内容物的铁罐头被豁开,血和脏腑哗啦一声,通通倾泻出来。菲力克斯满手满身溅上了密集的返血,那份蓝色一时间转向深红,化为漆黑,趋向暗淡,因杀戮而不洁,埃癸斯之盾与备用的刀剑们一同架在背后,唯有眼睛还熠熠发光,他的目光像剑一样指向更高的无法勾勒的境界。他望见所有飞马队的骑士中也最为显眼的英谷莉特,她的圣飞马淡金色的翅羽仍然无损,凭借着高超的驾驭技巧与长年以来饱受爱护的骑乘物,英谷莉特纵横在危险的箭矢和球形的魔法攻击之中,无数弓箭手与暗术师发起攻击,但谁也休想碰到她美丽的头发,什么东西也不能接近她挺直的前胸与背脊。她的天马来回盘旋三圈猛然加速俯冲,卢恩散发火焰的色泽,为她收割那些最危险的敌人,而她也正像王国最引以为傲的骑枪中的一把,为紧随其后的帝弥托利开道。帝弥托利身后的披风上,法嘉斯国徽与布雷达德的纹章重叠在一起,化为青蓝,变为雪白,趋于浑浊,正是狮子王的战衣。苍蓝色的狮子王!狂风之王!救国之王!他挥动阿莱德巴尔收割一个个敌人的头颅就像日后收割这些名号一样,它们四散开去,顷刻间堆积遍地,帝弥托利本人根本并不在意对这些东西的所属权。许多人的命运交叠之声一次次响起,那正是屠戮性命的罪过迅速地累积的声音。在不允许他发出哀叹声的生者之幕的背后,无数死者的手从地底伸出来紧抓着他,又推又拉,因此他的步履一度犹豫徘徊,在亡魂们的争辩与私语下反复徒增心伤。但他现在前进着,像未曾受到束缚一样前进着,向阿德剌斯忒亚帝国玉座上独留至今的昔日少女的活的亡骸前进着。快前进吧,殿下,希尔凡想,快前进吧。我们都是你的武器和铠甲,我们都是你的马匹和长枪,愿意为你得到所有能斩落的荣耀,也愿意为你抛弃它们。我们是法嘉斯的骑士,而你是法嘉斯的一切。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你身边了。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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